最高人民法院2017年8月16日为一桩千亿级品牌官司公开宣判,加多宝公司和广药集团对“红罐王老吉凉茶”包装装潢权益的形成均作出了重要贡献,可共同享有其包装装潢的权益。网友称最高院“你是老大,你说的都是对的”,加多宝公司马上发表声明“由衷感谢,报答支持”,随后广药集团也通过官网表示“尊重结果”。
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又让我们再次回顾了加多宝和王老吉之争,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公司的纠纷主要分为“商标争夺战”、“广告语大战”、“红罐之战”。今天,我们先来讲讲商标战。
王老吉的由来
清道光年间,广州疫症蔓延,王泽邦为挽救患者、以身试药,研制出一种凉茶配方,这种凉茶帮助乡民躲过了天花、疫症等灾难。王泽邦声名大振,被道光皇帝召入皇宫,封为太医院院令。后来,王泽邦在广州开设凉茶店,以自己乳名阿吉给凉茶命名为“王老吉”。
王老吉的后人们在各地开设了王老吉的分店,并注册了葫芦状的王老吉商标,形成了最早期的品牌效应,生意红红火火。到王泽邦的第三代时,“王老吉”已到香港开店。
1956年公私合组“王老吉联合制药厂”,国家按照合营政策以购买方式承接广州王老吉所有生产资料。到1996年广药集团正式成立时,“王老吉”商标等无形资产按有关规定归广药集团持有。
由此就形成了香港的王老吉和广州的王老吉两支凉茶,但两地王老吉生意也都是不瘟不火。
陈鸿道看上了王老吉 陈鸿道看上了王老吉
陈鸿道出生于广东东莞长安镇,年轻时在家乡做批发生意,生意做得还不错,便来到香港寻求更多的发展机会,他成立了香港鸿道(集团)有限公司。1992年,他与王泽邦的后人王健仪(“香港王老吉国际” 执行董事)商谈并取得了香港王老吉凉茶的正宗配方。但是由于内地“王老吉”商标掌握在当时的羊城药业公司(后来的广药集团),陈鸿道想要在内地市场上销售“王老吉”凉茶必然侵犯羊城药业的商标权。面对内地广阔的市场,陈鸿道必须做出抉择,是利用配方自创品牌经营,还是借羊城药业这只鸡来生蛋?最后,陈鸿道选择了后者,1995年3月28日,羊城药业与鸿道集团签订《商标使用许可合同》,约定羊城药业许可鸿道集团独家使用第626155号“王老吉”注册商标,并约定鸿道集团使用红色包装(仅指明了颜色)。
为此,鸿道集团在广东省东莞市投资设立东莞鸿道公司,开始生产、销售王老吉红罐凉茶。1998年东莞鸿道公司注销后,由加多宝公司承继生产经营。
2000年,广药集团和鸿道集团第二次签订《商标使用许可合同》,约定鸿道集团对“王老吉”商标的许可使用时间至2010年5月2日;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于2002年11月27日签订《“王老吉”商标许可补充协议》和于2003年6月10日签订的《关于“王老吉”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》,将“王老吉”商标的许可使用时间延长至2020年。
王老吉火了
第二次续约以后,陈鸿道卯足了劲,“怕上火,喝王老吉”一出,红罐王老吉很快就火了。2007年红罐装王老吉凉茶的总销量已突破50亿元人民币,成为2007年度全国罐装饮料的销售第一。
2008年汶川地震,陈鸿道宣布捐款一个亿,让以前只知道“王老吉”而不知道加多宝公司的网友们大为震惊。
与此同时,加多宝公司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慈善营销,2008年5月19日天涯社区《让王老吉从中国的货架上消失!封杀它!》,愤怒的网友打开了这帖子一看,内容却是“要买光王老吉,上一罐买一罐”。
青海玉树地震,加多宝公司再捐款1.1亿。
2010年11月,广药集团曾启动“王老吉”商标评估程序,经北京名牌资产评估优先公司评估,其品牌价值为1080亿元,成为中国目前第一品牌。
2011年,加多宝公司红罐王老吉的销售额全线超过口可口乐,达到160亿;但广药集团但旗下绿色利乐装王老吉经营一直不见起色。
商标战火燃起 商标战火燃起
2000年至2003年,李益民在担任广药集团副董事长、总经理期间,利用职务之便利,在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订“王老吉”商标许可协议的过程中,先后三次收了陈鸿道送的港币300万元,构成受贿罪。2005年7月1日,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李益民无期徒刑,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原判。
2005年10月,广州公安边防部门曾将陈鸿道抓捕归案,陈鸿道被取保候审后逃到了香港,至今有“加”难回,再也没有回过内地。陈鸿道自己曾供认,行贿的目的是为了签订商标补充协议,以低廉价格延长使用时间至2020年。
广药集团只认可许可时间到2010年的《商标使用许可合同》,不认可2002年和2003年签署的两份补充协议,认为两份补充协议是无效的。2011年4月26日,广药集团向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提出仲裁申请,要求鸿道集团停止使用“王老吉”商标。仲裁庭在2012年5月作出裁决认定,两份补充协议的订立既损害了广药集团的利益,也损害国家利益,属于《合同法》第五十二条第二项所规定的“恶意串通,损害国家、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”的情形,两份补充协议应当被认定为无效,鸿道集团停止使用“王老吉”商标。
双方的第一战,广药集团胜出。仲裁结果出来之后,加多宝正式推出加多宝凉茶。凭借出色的策划能力和营销能力,2016年加多宝营业收入为240亿元,以52.6%的销售额市场份额位居中国凉茶行业市场首位,以70.7%的销售市场份额位居中国凉茶行业罐装第一名。而2016年广药集团旗下王老吉凉茶的营收大约是77亿。
第一战随想
“王老吉”不仅仅是去火的清凉饮料,同时也是令人上火的“纠纷生产机”,令广药集团和鸿道(集团)有限公司发生了旷日持久的纠纷和诉讼,更是一瓶“品牌清醒剂”,告诫企业家获得授权许可使用别人的商标应慎之又慎。鸿道(集团)公司、加多宝公司在“王老吉”商标价值、品牌溢价有诸多贡献,“王老吉”商标许可使用也必然是鸿道(集团)公司、加多宝公司在未来发展上难以逾越的一道坎,要迈过这道坎只能采用协商受让“王老吉”商标等合法方式,但是董事长陈鸿道采用行贿的昏招意图延长“王老吉”商标的许可使用期限,最终导致的结果是“王老吉”商标被收回,陈鸿道本人有“加”难回,最终为别人作了嫁衣裳。